红丝绒大战巧克力

写着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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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【风齐】生亦何欢

    一个有点病的风师兄。
    ooc,慎,慎,慎!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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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齐无悔回到了华山。身负重伤,昏迷不醒。是在外的华山师兄弟把他捡回来的。
      
      “风师兄照顾大师兄有一旬了,衣不解带。”小师妹悄悄地说,“可是你也知道,风师兄他……”她指了指自己的腿,“我没有别的意思,但风师兄未免太过辛苦……师姐!”
      
      高亚男微微蹙着眉,没什么多余的表情:“训练做完了?”
      
      华真真看着两个小师妹局促的道歉跑开,侧头望了高亚男一眼。
      
      高亚男应当察觉到了,但她没有理会。
      
      房间的门恰好开了,柳圣学走了出来。“还在烧,看他能不能挺过去。”柳圣学蹲下,撩了一把雪洗了洗手,头也不抬道,“顺便告诉风无涯,再不去歇着,他就可以和他师兄躺在一起了。”
      
      
      
      风无涯在照顾齐无悔。他不断更换着毛巾,确保它们的温度足够帮齐无悔散热。他遏制住齐无悔昏迷中痛苦的抽搐,小心翼翼的避开他师兄身上触目惊心的狰狞伤痕。
      
      他显然已经很累了,高亚男想,他的面容憔悴了一些。但他的精神依然旺盛。高亚男看得到,风无涯的双眼依然明亮,一有机会便牢牢的锁在齐无悔的身上。他的嘴角甚至有一丝淡淡的笑。
      
      “师兄。”她低声唤道。
      
      风无涯顿了顿,侧过头来,确认似的看了看高亚男,才放松的笑了起来。“高师妹。”
      
      他的声音也是疲惫的。高亚男想着,又看向躺着的齐无悔。
      
      齐无悔双目紧闭,眉头狠狠地皱着,胡茬乱七八糟。他身上盖着被子,被子下是赤裸的——高亚男记得,因为他回来时伤口太多,为了防止二次伤害,柳圣学操着剑把齐无悔身上的布料割开,大片的先扔掉,然后把黏在伤口里的一点一点剔除,场面惊心动魄,血流的满地都是。几个师兄弟没忍住都提前出去了,只有风无涯,一直守在齐无悔身边,帮着柳圣学摁住对方,结束后才出来,满手都是血。
      
      高亚男突然想起来,那时风无涯也是微微笑着的。
      
      风无涯大概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。“师兄还在烧。”他的语气温和坚定,但仍有一些隐藏不住的担忧,“会好起来的。”
      
      “他能醒过来的。他是大师兄。”华真真这样说,不知是在给谁增加信心。
      
      “——但你也该歇歇了。”高亚男道,“风师兄……”
      
      风无涯摇了摇头。“我可以的。”他说,“师兄需要我。”
      
      “……”高亚男没有继续说。华真真拽了拽她的衣角,摇头阻止了她。
      
      “我们帮你换水。”华真真说,她抱起一个盆,盆中的水经过多次换洗,已经不复冰凉。高亚男帮她打开了门,率先走了出去;而华真真停在了门口。
      
      她说:“风师兄,大师兄就交给你了。”
      
      高亚男不太懂这句话的用意。但风无涯没有回答。——他只是一直、一直的注视着齐无悔。
      
      冷风裹挟着雪花,向打开的门里冲进去。高亚男把华真真拉出来,反手关好了门。
      
      
      
      齐无悔醒了过来。
      
      他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长久的噩梦,长到仿佛在地狱十八层里滚了一遭,无边的黑暗拖着他沉沦,但他还是爬了出来——
      
      他欠的债还没还完,怎么能轻易死去?
      
      他睁开了眼,久违的光明包裹了他。这光对此刻的他来说太亮了,但他舍不得闭眼。
      
      烧已经退了,他感到些微的冷。身上的伤似乎被包扎了,而他的手被温暖覆盖着。他此刻难以移动,也看不太清。他努力侧过头,并试图聚焦,但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。
      
      门响了一声,应该是有人进来了。齐无悔想看过去,但挪动的速度太慢,以至于来人更快的发现了他的清醒。
      
      “大师兄醒了!”
      
      是华真真。齐无悔立刻听出来了。
      
      “我去叫柳圣学。”她说,“师姐,快扶风师兄去休息!”
      
      ……风无涯?齐无悔立刻想回头仔细看看那个轮廓,但他的动作并没有成功。
      
      有人把风无涯握着他的手拉下来,然后把风无涯推到了他对面的床上。那人又走到他近前,替他把被子拉高了点。她似乎想说什么,但只是沉默了一会儿,就转身出去了。
      
      齐无悔于是知道,她是高亚男。
      
      “终于舍得醒了?”
      
      这是柳圣学的第一句话。第二句是:“眼睛闭上,也不怕瞎了。”
      
      他身上的伤基本已经好了,接下来的主要问题只是长期卧床造成的衰弱。齐无悔难得顺从的闭上眼,任由柳圣学给他的眼睛蒙了一圈又一圈的布,然后问了一句:“风……”
      
      他的嗓音嘶哑的可怕,这让他下意识的立刻停止了发声。但柳圣学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风无涯没事,就是一直照顾你,身体有点撑不住。”
      
      这话倒是难得的不带刺儿,可惜齐无悔还没来得及感动,就听柳圣学施施然的继续道:“所以都怪你,明白吗?”
      
      “……”齐无悔不得不默认。
      
      “按时喝药。别作了。”柳圣学拍了拍手,边走边吩咐,“屋里温度可以升起来了,基本已经没问题了。哦对,还有一个……”
      
      “一滴酒都不许让他俩沾。”柳圣学冷笑着说,旁边的小弟子认真记录。
      
      齐无悔心如死灰。
      
      恢复的日子倒是没他想象的那么难熬——许是那四个月的卧床骤然磨炼了他的意志力,白日躺着无所事事也没有让他多么无聊,白布缝隙里透出的光足以让他自得其乐。倒是让他比较奇怪的是,自从他醒来,风无涯没有见过他一面。
      
      他试图问过来看望他的高亚男:“风师弟……呢?”
      
      高亚男似乎愣了一下。“他不在。”她说。
      
      齐无悔于是再也想不到还能问些什么了。风无涯或许只是不想见到他呢?过了这些年,风无涯终于明白他该恨他,齐无悔应该高兴才对。
      
      他或许应该以死谢罪。但他不想就这样遗憾着死去;他想补救。哪怕一天,他知道浪费的时间他还不起,但他仍希望,有朝一日,他能让自己的师弟站起来。
      
      各种情绪在齐无悔的胸中激荡,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,而高亚男立刻递给他一杯水。
      
      “谢谢。”他说。
      
      回应他的只有一声叹息,还有轻轻的门响。
      
      
      
      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?
      
      或许只是为了在该死的时候死去。
      
      剑横在脖颈,他轻轻闭上了眼,抬手,用劲——
      
      一只手捉住了他的手腕,卸掉了他的腕骨,取走了那把剑。风无涯立时睁眼,脱口而出:“不要告诉师兄!”
      
      华真真把剑远远丢开,垂眸望着他。
      
      “你觉得你死了,大师兄就能抛去愧疚回来吗?”华真真说,“你又不让我告诉他。不知道你死了,你做的这一切,又有什么意义?”
      
      屋外传来阵阵嘈杂——齐无悔已经彻底恢复。他要离开了。
      
      再一次。
      
      “我已经没什么能做的了。”风无涯说。
      
      齐无悔想要什么?
      
      齐无悔想要他恨他。风无涯清楚,但他永远无法做到。而只要他活着,他就永远是齐无悔的阻碍。他为之做好了死的准备,只是忍不住还要贪心一些——在齐无悔不知道的时候,他是不是还能多与他相处些时间?
      
      现在就是结束的时候,他想。齐无悔绝不会高兴他自杀,他会为此厌恶他也说不定;但他不在意。消失的感情总是容易被放下的。只要齐无悔能回来,这些有什么大不了?
      
      华真真蹲了下来,握住了他的手,替他将腕骨接了回去。“师兄。”她说,“二师兄。”
      
      嘈杂声远去了。
      
      风无涯痛哭失声。

    —完—

     

    楚留香手游风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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